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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之路

嘤嘤嘤

菌离:

山风从那个我曾观望过日出的小丘背面吹来。又是春天了,柔和的风里裹挟着草籽和野花的香味,还有泥土的气息。
玉婆婆说今天会有人拜访,笔墨已经备下,我正在等待一个带着故事的人的到来。
“你知道借间竹吗?还有啊,噬云你知道吗?……”这是个自大而健谈的人,他向我讲述的故事大多将虫形容的可憎而可怕。这些虫我曾听另一个人与我说过,只不过在他的口中,我很难听到他说“我把虫杀死了”之类的话语,如果偶有不得不杀死或者自己选择死亡的虫,他的语气大多柔和甚至带了些许惋惜。
“对了,我还遇到过银蛊呢!”
银蛊。这个词我没有听过。从那个人的描述里我大致勾勒出了银蛊应有的样子,把一切带入常暗的虫,人遭遇了银蛊唯有献出一只眼睛,临时起一个名字才能逃离,同时他会失去以往的记忆。
——那不就是银古吗。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那个温柔随和的男人。
“逃离了常暗的话,就安全了吗?”
“不,你想的太简单了,一旦开始白化有朝一日就必然要变成常暗。”
——银古也会吗?
我默默记录那些杀戮的文字,向远道而来的客人行礼,感谢他给我带来的故事,最重要的是,关于银蛊的故事。
玉婆婆送走客人后陪我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夕阳,她说银古来信了,他正在朝狩房家的方向继续旅行,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内就该到了,他问我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没有。”
银古造访狩房家的日子是收到信后的第二十六天,天已经彻底转暖了,院子里樱花都开了。
他进屋后随意地说着一路的见闻,命途多舛的眷侣也好,相偎相依的老夫妇也好,从他口中听来的故事想来没什么血腥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说着虫和人的故事,从不刻意去分这两种生物之间的区别。我数次想问他是否知道银蛊,最终却还是放弃了。我想他自然是知道的,于是我只是继续听他说故事,继续记录这些难得温和明丽的故事。
“淡幽,礼物。”春日和煦的阳光照来,他送我的是外面世界的东西。可爱的拨浪鼓,形形色色的贝壳,手编的小玩物……都是些来自我生存的世界却无法让我触及的东西。
我撩了一下齐耳的短发,抬眼看着阳光照耀着的男人。他的银发熠熠生辉,碧绿的眸子凝视着不知何处。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在看着他,他转过头看我:“淡幽,逆光看你的话,你的脚在发光。”
“不需要这样安慰我。就算看起来在发光,它也还是永远没办法动。其实我们很像不是吗,你明明那么像春天的太阳,这样温和地发着光,但总有一天也要走进黑暗,永远留在黑暗里。”
银古大概是在笑。他说:“你都知道了啊。没关系的,至少我现在还很好不是吗。倒是你,说什么永远,不记得了吗?说好的,就算变成了老太婆,你总会好的,然后我会带你去旅行,去看看我所看过的世界。”
“现在可以吗?带我出去。”
“可以。”
第二天他带我去看了樱花。玉婆婆难得的纵容了我的任性。银古的背很厚实,黑色的风衣肩膀处有些磨损,他背着我在人群里行走,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
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然后被人践踏,最后融入泥土。空气里偶尔有虫的影子,他们畏惧银古身上散发的烟味,离我们很远。
那些场景我一一记下,连同背着我的这宽阔的肩背,深深的印进脑海。我想这大概会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纷繁热闹的街景。
回去的时候,玉婆婆在门口迎接,银古将我从他背上轻轻放下地。
“谢谢。”趁他还弯着腰,我轻轻吻了他的脸颊。被玉婆婆黑着脸骂了,不过我觉得她其实有点高兴。
银古的脸,好像,有点红。
“谢谢你带我出去玩,我很高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要求去更远的地方了。”明明已经出去过了,为什么我好像还是不满足呢,还是不开心呢。
“不需要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还想去的地方下次我会再带你去。在你可以自己走路之前,想去的地方我都会带你去。”他好像很容易就看出了我的情绪。
真好。遇见银古真好。他告诉了我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他的眼睛里没有恨意和杀戮,银古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当然マクド和玉婆婆也是,遇见这样的他们真是太好了。
“嗯,不用了。你走过的地方,你看过的一切,只要把他们都告诉我,就好像是我也跟着你看过了这一切一样。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每一次到来的。”
银古在这里住了四天,把数月未见的时间里遇到的故事全部说完后从玉婆婆那里借到了要看的书,マクド在第三天路过了这里,给我带了伴手礼后匆匆走了。我和银古在我们三人曾聚在一起的地方坐下看他给我带来的礼物,大片的草地绿得像是从银古的眼睛里流出的光芒,天很蓝,显得很高,让人有远行的冲动。
风吹过我坐着的石头,带来一股春天的馥郁芬芳,我想我不会再说出“想和你一起旅行,看你看过的虫。”这样的话了。
我只想坐在这里。等待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到来,带给我一次又一次愉悦和惊喜。
“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大概是风太柔和才顺口说了出来吧。
“嗯,我知道。我也是。”
如果爱上一个人的话,远行什么的早就不重要了。我的灵魂早已与他同行,又怎会在乎这幅被禁锢的肉体。
银古走的时候,我与他告别。像是日暮分别的孩童一样期待着明天继续玩耍,“まだ明日。”这是最好的告别,也是最好的期待。也许明日也许来年,我与他注定有再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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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喜欢淡幽妹子所以用她的视角写了这个短文,希望她可以有更开心的生活,可以被爱着。マクド我查了一下似乎有翻译成驹窗的。漫画看了很久了记忆有点模糊但愿不要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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